启东名中医林同舟: 妙手解病痛 永远有“针”情  | 南通发布

凝神定气,手持银针,缓缓插入患者穴位,动作精准而稳健。银针轻轻转动,穴位微微泛红,患者感觉一股暖流顺着经络流动……

每天清晨7点半,在启东市中医院六楼的林同舟诊室门口患者已经排成长队。每天上午限号50个,但几乎天天都要加号,外地许多疑难杂症和急症患者慕名而来。从早晨七点半开始针灸,一分钟不停一直针到中午十二点半。这种工作量是平常人无法想象的,不只是医术劳动、脑力劳动,同时还需要体力,每周天天如此。

这是一个当代杏林传奇的故事,来自苏北农村的林同舟,从小就有悬壶济世之志,机缘巧合,成为首届国医大师贺普仁教授创立的贺氏针灸三通法的第三代传人,从江苏沭阳的骨伤科诊所,到启东合作镇卫生院,再到启东市中医院,10多年来,500万根银针为全国各地病患解决病痛,并成为上海国医馆的特聘专家。

一次患病同针灸结缘

 《黄帝内经》有云:“药之不及,针之不到,必须灸之。” 一根普通的银针,在谱写生命乐谱的中医手里则能妙“针”生花。林同舟又是如何跟针灸结缘的呢?

林同舟出生在江苏灌南县孟兴镇六湖村,父母都是农民。在家乡,他读完小学、到初中,考高中时,他的成绩位列全乡第四名。最终林同舟放弃了上高中,选择了江苏海安针灸推拿学校。当年这是一所很好的专科学校,后来在业界有名的针灸推拿名医不少都是从这所学校里走出来的。

林同舟从小就喜爱中医,他的姑父姑妈是晚清马氏中药热敷疗法的传人,林同舟在六岁的那一年肚子剧痛,姑妈把他带到一位乡间医生的家里,在腿上扎了一针立马就不疼了,学医后,他才知道就是在足三里穴上进针的。

就是这神奇的一针,在林同舟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学习中医、当中医的种子。在海安针灸推拿学习两年后,林同舟去了邻县沭阳姑父姑妈的诊所实习。在这里,他看见了粉碎性骨折不手术,通过中药热敷法治疗长好了。髌骨骨折用小夹板固定,不开刀。一位股骨颈骨折的病人,手术打了三根钢筋固定,4个月没长好,用中药热敷就长出来了。

那时的农村没有医疗保险,跌打损伤的人都是上乡村医院和农家诊所求医,林同舟姑父姑妈的诊所人满为患,最多时能躺70多人。在诊所的两年多时间,林同舟是个多面手,什么都干,他本来学的就是推拿和针灸。不过,他最后选择针灸是源于一次顿悟:电线杆三面用钢丝绳牵拉固定,一面歪了,用一根钢丝绳把它拉直扶正,风再大,又歪了,还是要倒。这是治标不治本,用针灸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在姑父的诊所里,林同舟得到了大量的实践机会。刚起步的阶段,他给病人扎针,免费,不收钱,有一小部分的病能看好,更多的病还是看不好。后来,姑父把一个当地合作医院的骨伤科室交给了他,让他独当一面。有病人来诊所就诊,林同舟吃不准是什么病,就借口去方便,在厕所里赶紧翻书。有时候诊断不准确,去问姑父,经常挨骂。林同舟说,自己都是被逼出来的。再后来,求医的患者走进诊所,看走路的样子,林同舟已经能够判断出是什么问题。

2012年,林同舟的表弟到启东上学,他为了照顾表弟也去了。启东市合作镇卫生院的老院长曾经去过他姑父姑妈的诊所看病,见林同舟来了,就邀请他到合作镇卫生院坐诊。他去了,一干就是五年。有趣的是,初来乍到,他觉得自己很行,一年下来,他又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会看病了,对许多疾病无能为力,林同舟坦言:祖国中医博大精深,自己仅仅掌握了点针灸皮毛,学到的东西太少了,这样下去会误人子弟的。

成为贺氏针灸三通法的第三代人

2006年5月25日,针灸入选中国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王雪苔、贺普仁被推选为代表性传承人。

2010年11月16日,由中国申报的“中医针灸”项目正式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按照要求,中国推荐了程莘农、贺普仁、郭诚杰、张缙为代表性传承人。

在中医针灸界,贺普仁的名字如雷贯耳,中国针灸协会高级顾问、北京针灸学会会长、北京针灸三通法研究会会长、原中国国际针灸考试中心副主任,首届国医大师、“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中医针灸”代表性传承人、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针灸中心教授……

正是那一阵子,林同舟很迷茫,他去了常州探路,在一条中医街上逡巡,他才知道了孟河医派,第一次听说了有个针灸国医大师叫贺普仁。2012年,他从网上看到贺普仁教授徒弟开班招收学员,便借了3000元从老家赶到北京

林同舟很幸运,他的老师是贺喜教授,是贺氏针灸三通法的创立者贺普仁国医大师的儿子、传人。林同舟初出茅庐,上北京,有幸遇见贺喜老师,自是福分。他至今感慨地说:“师父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贺氏针灸三通法,提出“病多气滞,法用三通”。何为三通?即以毫针刺法为主的“微通法”,以火针疗法为主的“温通法”,以三棱针放血为主的“强通法”。林同舟说,贺喜老师在示范针灸时,那种行云流水一般的进针、留针、拔针,让他看得着迷了,从来没有看见这么漂亮的扎针,打个比喻就像艺术体操一样,充满了动态的美感。

在培训班上,贺喜告诫学生:看病要有“净”“静”之心。第一是干净,目的很简单,治好病。医生不能有其他想法,多收钱、做业绩,那是不行的。三次能看好,就不能做五次。第二是静,不管是谁,高官达人与平头百姓,一律同样对待。“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一样,治病先治心,自己的心治好了,才能去治病人。

2014年,林同舟正式拜贺喜教授为师,成为第一个弟子。老师成了师父,更严格了,贺喜告诫他:“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师父告诉他,你有五个老师,除我之外,病人是你的第一位老师。我教你,病人让你扎针,告诉你感觉和疗效,这就是你的老师在教你了。还有课本、同事、学生也是你的老师,课本教你知识,同事和学生同你切磋甚至让你扎针,这些都是行医路上帮助你的贵人。

北漂学医,收获的不仅仅是提高技艺,更多的是师德。师父常说的一句话,要做一个好医生,“九德一术”。他还记住了师父的一次谈话,看见病人身体内的积液和脓血出不来,恨不得用嘴巴把他吸出来。林同舟说:“师父不是嘴上说说的,他是确实做到了。一次有个病人高烧不退,10多天没有大便,师父戴上手套,把病人的粪便一点一点抠出来。”

500万根银针为无数病患解除病痛

2024年7月31日,林同舟针灸十五周年座谈会在启东举行,50多名病患冒着酷暑前来,现场人人都说林医生是个好医生。许多淳朴的农民,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叙说了治病过程以及感激之情。  活动发起人之一、启东市慈善导医知名人士薛鹏说:“我做了一辈子的导医,拯救了很多人,却没有把我老婆的病治好,去上海大医院住院效果也不明显,最后还是林同舟医生用针灸治好了我老婆几十年的偏头痛和腰椎间盘突出等顽症。”

严萍是一位教师,上海知青留在了启东。她的病是股骨头坏死,到上海大医院去,教授接过片子和病理报告一看,就说:“要手术!”到林医生这里,扎针消除症状,然后用中药热敷,治愈了她的病。 

林同舟和严萍的医患关系,已经是互相信任没有二话了。有一次,严萍低烧,也来问林医生,能扎针吗?其实,她也不知道针灸能够治疗发烧。林同舟回答她:“能!不用输液。”她扎了针,很快就退烧了。

还有一位75岁的老太太很有意思。她的丈夫生前拜托林医生,希望自己走了以后,林医生能够关照自己同样患病的老婆,结果老头子走了四年,老婆子原来浑身都痛,林医生把她的病都治愈了,能够独立走路生活自理了。

从2017年起,作为外聘专家,林同舟被启东中医院成功引进。追随师父的日子里,林同舟如饥似渴,经过贺喜教授的言传身教,已得其真传,临床治病,无不应手取效,绝大部分病种,针灸一次即可感觉明显减轻。

林同舟坦言师父教了他100多种针灸方法,他融会贯通,刻苦钻研,目前除了擅长治疗颈椎病、腰间盘突出、关节炎、脊柱炎、颈肩腰椎痛等,还有内科的感冒、咳嗽、头痛、中风后遗症、前列腺炎、月经不调、胃肠炎、失眠等。

林同舟说,针灸疗法很神奇,有时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像有的患者耳鸣耳聋,针灸几次就好了。这些天,他接诊一名连云港患者韦先生,偏瘫,病情较重,是坐着轮椅被推进来看病的,经过20天的治疗,目前可以自己走路了。也正因为有了效果,患者口口相传,才使林同舟诊室门庭若市。

启东市中医院党委书记韩雪华一路见证了林同舟的成长,在他的帮助下,林同舟诊室扩大了规模,增加了科室人员,还破格增加了林同舟的工资……韩雪华说:“针灸疗法是我们中医院的一大特色,林同舟医生不仅医疗水平高,医德也好,为我们中医院增光添彩了不少。”

这些年,林同舟的事业蒸蒸日上,去年还被上海国医馆作为特聘专家引进。但林同舟的压力也很大,去年,师父贺喜教授去香港大学讲学,因为疲劳过度没有很好休息,夜间突发疾病不幸去世。作为贺喜教授的开门弟子,也因为师母的嘱托,林同舟告诉记者:目前正在牵头成立贺氏针灸三通法的研究室,并同上海继续教育学院合作,通过开班讲学培养一批人才,不遗余力传承贺氏针灸三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