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日早上,备受关注的“空间与数学学习困难”门诊在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上海儿童医学中心迎来首批患者,号源早在节前就被秒空。其实,在南通也有类似的“学习门诊”。国庆长假期间,南通市妇幼保健院儿童康复科开设了“书写集训营”,消息一经发布,就有家长打电话咨询。今年5月,市妇幼保健院开设了学习困难门诊,希望在小小的诊室里找到学习的“密钥”,截至9月底已有近250人次就诊。此类门诊究竟对哪些孩子能真正起到作用?预约火爆的背后到底是孩子的“问题”,还是家长的焦虑?日前,记者前往医院一探究竟。
“孩子写字慢、写字东倒西歪、写字倒笔、字迹潦草、抄写困难……”9月26日,南通市妇幼保健院微信公众号“南通妇幼发布”发布了一则“‘十一’小长假书写集训营招生”信息,立刻有家长打电话前来咨询。今年11岁的小明(化名)上小学四年级,他的书写问题常常令家长困扰不已。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小明真的患有书写障碍吗?
接到电话后,儿童康复科副主任、副主任技师顾秋燕让家长不要着急,带孩子来门诊做一个系统的评估。经过评估,顾秋燕发现,小明书写的工整性和正确性两项确实稍有欠缺,但程度较轻,离书写障碍还差得远。
“在评估过程中,我们会观察儿童在书写过程中是否表现出特定的障碍症状,如字迹难以辨认、纸张行和空间使用不足、字母或汉字大小和形状不规则、写作时常感到手或手臂疼痛、容易疲劳、难以通过写作进行沟通等。”顾秋燕介绍,全面的评估着眼于影响孩子书写的各种技能,包括精细运动、视知觉、注意力等方面的能力。
针对小明的问题,儿童康复门诊的医生为他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方案。从10月1日开始到10月6日,每天上午9点至10点,他都准时来训练营,风雨无阻,结营后他的书写得到了很大提升。“我们的训练并不是枯燥地练字,而是会针对他的情况和他进行趣味互动,在互动中训练提升他的书写技能。”
顾秋燕表示,日常生活中很多人都有握笔姿势不当,书写姿势不对等问题,这些问题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书写的工整性和速度,但是不必过于焦虑。“十一”书写训练营共有4名儿童参加。“不是所有报名的儿童我们都会接纳他们参加书写训练营。入营是有‘门槛’的。只有经过评估,有学习能力,但是书写有一定问题,通过训练能够得到提升的孩子才能入营。有些家长过分焦虑,其实孩子并没有问题,我们是不接受孩子入营的。还有一些不具备学习能力的孩子,最好去门诊接受系统的长期治疗。”
今年上小学二年级的乐乐(化名)是双胞胎中的一个。乐乐智商较高,但是语文成绩尤其落后,对同学来说很简单的书写,他也完成不了。老师家长锐评,他的字和“鬼画符”一样,于是多次提醒、纠正却都无果,于是他们便开始指责乐乐。被指责的乐乐非常无助,经常哭。后来经人提醒,乐乐可能是患有书写障碍,父母这才意识到问题,连忙将他带到市妇幼保健院检查。
经过检查,乐乐确诊患有书写障碍,目前已经在接受专业治疗。像乐乐这样的孩子其实并不少见。有研究发现,汉语中学龄儿童患有书写障碍的比例达16%~25%。书写障碍是学习障碍的其中一种类型,会影响到其日常的学习活动,进而导致其学业成绩落后,因此家长面对孩子的“鬼画符”时不要一味责怪孩子。如果孩子有书写障碍可以采取多种措施进行干预。
首先,要及早诊断并进行矫治,诊断后能对障碍有更准确认识,避免给孩子造成更大心理伤害,并尽早安排学习训练。中文的象形特点,拆字分辨等训练都能增加孩子对字形义的敏感和理解,提升对文字的兴趣,减少反感度。其次,接受咨询和相关培训,有助于对孩子做出合理期望,学会掌握一些有效的教学策略,更可能对孩子能力提高有切实帮助。再者,与老师沟通,有助于彼此了解孩子真实状况,共同探讨有助孩子的独特学习模式。最后,帮助孩子发掘自我认同点,要不断发掘孩子的其他优点和其他发展潜质,帮助他们体验成功和获得肯定,让孩子找到自我认同的点。
儿童心理卫生科副主任王飞英提醒,儿童书写障碍是一个需要引起家长、学校和社会关注的问题。家长要细心观察孩子的表现,及时发现问题并采取有效的应对措施。学校和老师也应该关注有书写障碍的孩子,给予他们适当的帮助和支持,鼓励孩子克服困难。
书写障碍其实只是学习障碍的一种。王飞英介绍,医学上将非智力因素导致学习问题均归为学习障碍,又称之为学习困难。今年5月,市妇幼保健院儿童心理卫生科应广大家长需求,周末增设了学习困难门诊,通告发出,短短时间点击量数千,截至9月底已有近250人次就诊。国庆长假期间,学习困难门诊门诊量更是剧增。
王飞英说,前来就诊的孩子有很多共性的问题,比如上课小动作多,注意力难以集中、易分心,作业拖拉、成绩不稳定,有的甚至经常不及格。老师和家长经常误认为孩子这种情况是患有多动症,是“懒”。在市区某小学上四年级的小涛(化名)就因此被任课老师推荐至门诊就诊。
在经过学习困难门诊医生的观察、访谈及综合评定后发现,小涛的学习能力、注意力、视知觉能力测试(DTVP-3)均无异常,学习成绩不理想的原因主要是对学习没兴趣,学习动力不足。深入交流后,医生了解到小涛个性敏感、内向。考试不及格让他很自卑,不敢和同学说话,在班上几乎没朋友。
掌握信息后,主治医生与他母亲沟通,建议家长在日常学习生活中多鼓励、少说教、少批评,特别注意不能随意贴“多动症”之类的标签。同时,医生还与小涛探讨,如何激发潜能,提高学习效率。经过提醒,小涛的心态有了明显改善。目前,小涛母亲表示,孩子情绪稳定,爱笑了,还交到一个朋友,成绩不及格的次数也明显改善。
像小涛这样来学习困难门诊就诊的例子不在少数。王飞英建议,如果发现孩子学习困难,及时到专业机构进行评估,具体原因具体分析,明确病因才能制定个体化的干预方案,而且需要家庭和学校的综合干预,对症治疗,才能收到较好的效果。
最后王飞英提醒家长,“不能简单将学习成绩未达到预期,作为学习困难的判断依据。”个体存在差异。有的人运动更好,有的人擅长推理,而有的人语言天赋过人。换一个角度,不要紧盯孩子的问题和短板,要积极地发现孩子的擅长和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