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深入挖掘南通军民在党的领导下浴血抗争的烽火故事,生动展现南通人民不懈奋斗的峥嵘岁月,弘扬光荣传统,传承红色基因,市委老干部局、市委党史办联合南通日报社开展“纪念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抗战老兵寻访活动,在南通日报开设专栏展示寻访活动成果,讲述抗战老兵故事。
“我现在身体没那么好了,5月份还做了个手术,但脑子还是挺清楚的。”6月30日,面对来访的众人,97岁的刘锡昌声若洪钟,“虽然脑壳里还有两个弹片,但没什么感觉了,它们已经被我的血肉包围起来,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刘锡昌1929年1月出生在海门,由于江滩被大水冲垮,他家的土地和房子全部塌进江里,一家人只得不断北迁。1942年,他们搬到盐城大丰,租种张謇先生组织开荒出来的土地,也是在那里,刘锡昌接触到了抗日民兵组织。
1943年,刘锡昌参加了当地的武装民兵,“给了一颗手榴弹和一支拉不开栓的步枪,后来被我父母发现了,他们怕我有危险,让我送回部队,我就借机出来当兵了。”刘锡昌说,自己找到队伍落脚后,母亲还来寻过一次,找到队长要人,“队长跟她讲,我们是抗日的部队,是自愿参加的,他本人愿意就能回家。但我坚决不同意。”
“我坚决要留在部队,一方面是日军经常下乡扫荡,对老百姓实行‘三光’政策、惨无人道,我恨日本鬼子;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爱国之心,我要参加抗日,坚决不当亡国奴。”刘锡昌说,正是因为自己这样的初心和“不把日本侵略者打跑绝不回家”的决心,在从地方武装调集至新四军后,他被留在团部当通讯员,后来分配到通讯排,负责送信联络任务,“这是要单独行动的,要可靠一点的人。”
当通讯员,自然没有上战场危险,但责任重大,经常需要穿过敌人的封锁线,偶尔也会遇上敌人。“有次下着大雪去送信,走出去之后一片茫茫雪地,看不到路也找不到方向,发现前方有个黑影,以为是一个人,靠近才发现是个墓碑,也是靠着这块墓碑辨清了方向。”刘锡昌说,还有一次下午送信碰到两个日本兵,附近正好是个乱坟岗,就赶紧找了个大点的坟包趴在后面,但对方还是发现了自己,“我就把帽子拿下来扣在草上,日本兵对着我的帽子一阵乱打,我趁机退到另外一个小坟包上,对着他们的脑袋发了5枪,把他们打死了,还缴获了两把三八大盖。”
“我一共就5发子弹,弹壳还要捡回来,交到兵工厂去再加工,装上土火药继续用。”刘锡昌说,部队的物资也不丰富,但和老百姓的关系很好,打了胜仗常有老百姓会送肉啊菜的来慰问,“部队偶尔发点白面改善伙食,我们都会包饺子吃,也都让房东和我们一起吃。”
通过部队的电台得知日本投降的消息,大家都很高兴,但根本来不及庆祝,就接到了新的任务:接管上海。“但国民党有美国的飞机、军舰帮忙,先我们一步;我们又赶紧掉头北上,准备去东北,走到威海发现渤海湾也被国民党控制了,就留在了山东,加入了解放战争的洪流。”
上海解放后,刘锡昌随部队驻在太仓,恰逢国家准备以陆军为基础建设海军、空军,他便被调到了大连海校,“那时候补习文化课,我一个文盲学得很辛苦,还在被窝里打手电学习过,好在后来是通过考试了。”
在海军工程学院工作30多年后,刘锡昌于1984年离休回到南通。参与创建崇川区门球协会,走进部队、学校、社区宣讲战斗故事、革命精神、优良传统,他一刻也闲不下来。即使年事渐高、行动不便,他还坚持开设“家庭课堂”,欢迎有需要的人群到家里来,听他讲故事。
“中国的革命事业是一个伟大的工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完成。”在战争年代参加过78次战斗、多次荣立战功的刘锡昌希望年轻一代,为党、为国、为人民而学习、奋斗,做好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革命先辈永远值得我们铭记
□贾美玉
当我怀着敬意现场聆听刘锡昌老同志讲述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望向他胸前金光灿灿的军功章,在这沉甸甸的勋章背后,藏着的是满腔热血与无畏精神。刘老说:“最初扛起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当亡国奴!”看到了一位有志青年在民族危难之时,挺身而出的凌云壮志。
雪夜中依靠墓碑辨方向送信,乱坟岗里凭借仅有的五发子弹智取敌人……江南的烟雨、苏北的平原、山东的丘陵,都曾见证过他的勇敢与智慧。97岁的刘老颅内的两枚弹片,已成为他为国家和民族浴血奋战无法磨灭的印记。
新中国成立后,刘老积极投身海军建设,在被窝里打手电补习文化课的精神同样深深打动了我。我们何其有幸,生于华夏、欣逢盛世,是无数像刘老一样的革命先辈用青春、热血甚至生命换来的,那份爱国情怀和奉献精神,永远值得我们铭记与传承。我愿以吾辈之青春,捍卫盛世之中华!
(作者系南通大学口述历史协会、“戎光汇星火”社会实践小分队成员)